上周五，泪流满面的大坂直美坐在麦克风后，讲述给她多次带来荣誉的网球如何变成没有欢乐的二元旅程，要么是胜利后的如释重负，要么是失败后的悲伤难过。没有满足，没有欢乐。这种场景已在网球运动员中多次出现。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是：全世界最优秀的网球选手看似名利双收，那么这项运动如何会导致那么多人如此痛苦？

因精神而非身体原因中断职业生涯，一直像幽灵那样萦绕网球运动。瑞典的比约·博格是上世纪70年代的网球明星，赢得11次大满贯冠军，但在1981年第四次输掉美网决赛。他走出赛场，驾车离开，此后再也没有参加过大满贯比赛。当时他才25岁。最近，西班牙女子网球选手巴多萨（如上图）谈到与抑郁症的抗争，其部分病因就是比赛带来的挫折与压力。

团体项目的运动员讨论的是与兄弟姐妹一起比赛所带来的快乐。高尔夫球选手虽然背负巨大压力参加个人比赛，但他们能在一个上午或下午走过宁静美丽的场地，身边还有球童相伴。而网球选手面对的是一种独特的紧张和孤单。他们从小就在坚硬、炎热的球场上拼命奔跑，因为对面的那个人一直试图打得他们筋疲力尽并败下阵来。而且他们是在单干，在至关重要的比赛中被禁止与任何人交流。在为期11个月的艰苦赛季中，他们通常每周都要穿越国界、时区和大洋，睡觉和吃饭的时间都被打乱。当一项赛事结束时，没有进入前两名的半决赛选手没资格参加颁奖典礼，在他们之间也不会决出第三名和第四名。而获得第四名的职业高尔夫球选手经常会说，他们度过了美好的一周。

新冠肺炎疫情不仅放大了这种压力和困难，还增加了另一种孤独。一年多来，在大多数赛事中，球员都不得不将自己的活动限制在酒店、练习场地和赛场内，在房间内独自度过漫长的时间，还要每隔几天就接受新冠病毒检测。

运动心理学家达里娅·阿布拉莫维奇表示，现代网球运动就是攀爬排名阶梯的“吸能之旅”，你要捍卫自己的地位，与粉丝和赞助商搞好关系。“如果你的油箱空了或几乎空了，如果你感到众多挑战构成巨大压力，那就不可能享受这个过程，享受这个时刻。”阿布拉莫维奇认为，运动员只有通过每天努力建立自尊和自信，才能在充满失败和失望的职业生涯中继续走下去。这种自尊和自信不是用胜利和排名来衡量的。唯有到那时，他们才能找到享受过程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