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名名校网球教练落网!
对于大学招生反腐这件事,美国人格外认真的。
从2019年3月公之于众,一直到2年半后的今天,由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发起的“大学深蓝行动”(美国大学招生丑闻案),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痕迹。
美国时间9月15日,名校乔治城大学的前网球队主教练戈登与法官达成和解协议,他承认自己受贿340万美元,帮助许多没有资格的富豪子弟进入该校网球队。和解协议显示,戈登将面临340万美元的罚款,并还要领一个不超过四年的刑期。
网球教练戈登的生意经
戈登今年54岁,在2018年以前一直担任乔治城大学网球队的主教练。该校网球队分为男、女两队,有20名左右运动员。如果队伍中有运动员毕业、转学,则会在新学年招募新人入队。
戈登在2006年就开始执教乔治城网球队,那年他才39岁。法庭文件显示,他从2012年开始和“美国大学招生丑闻案”主角辛格合作,接受家长行贿。他前后一共招收了至少12名“网球运动员”,里面的绝大部分人都达不到大学竞技水平。
按照这个数量估算,他每年新学期至少都会招一名“伪球员”入队,这个学生至少要在队中待4年时间,最多的时候可能会有4-5名“后门球员”同时存在。
在2016年的案件中,戈登把3个履历造假的学生资料转给了招生部门,要求给他们发录取通知书。事成之后,他从辛格处收到了70万美元。
美国大学运动队不是“运动兴趣俱乐部”,他们要代表学校参加全美、甚至全球的高水平赛事,有相当多运动员都有夺得奥运金牌的实力。
乔治城大学网球队也要参加许多高水平赛事。仅在今年新学期开学的第一个月里,他们就要参加宾大邀请赛、ITA地区冠军赛、ITA超级冠军赛等赛事。作为NCAA第一级别赛事中的一员,网球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代表学校参加NCAA网球冠军赛,之前所有的训练和比赛,都是为了第二年5月份举办的这项大学最高级别赛事。
幸运的是,该校的网球队也足够的“低调”,这么多混进来的球员也丝毫没有影响队伍的整体成绩。在该校所在的“大东区联盟”的网球赛事中,尽管常年只有9所学校参赛,但他们除了在1989年获得过分区赛冠军外,在此后长达30年时间里就再也没有拿过冠军。
没有升降级制度,没有夺冠的压力,那么多几个“摸鱼”的球员,又有何妨?
在2017年,校方开始注意到网球队特招生的问题,招生部门发现,戈登招收的两名运动员的履历有“明显的问题”。在当年12月,校方要求戈登暂停工作,并开展了对其的内部调查,并最终发现了他违规招生的问题。
随后,校方要求戈登“主动离职”,他们既没有将其开除,也没有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在所有涉及大学教职工的丑闻中,只要这件事没有被公之于众,学校都首先会选择让主角“主动离职”,保全两者的面子。在这类事情的处理方式上,所有大学没有一个例外。
戈登在2018年从乔治城大学离职,随后就去了罗德岛大学执教。罗德岛大学称,他们不知道戈登的问题。
2019年,“美国大学招生丑闻案”爆发,戈登随即从罗德岛大学离职。
走后门的人,为什么会选中网球项目?
乔治城大学位于美国首都华盛顿特区,它在全美排名第23位,位居名校之列,是美国首府城中“最靓的那个仔”。
体育是美国大学的“精神之本”,没有体育的大学就像没有灵魂的躯壳。乔治城大学的体育队叫“惊叹队”(Hoyas),它拥有11个男子项目和13个女子项目,是NCAA(美国大学生体育联盟)第一级别(D1)的体育队。
NCAA分为三个级别,第一级别就是原来的大学体育联盟,第二级别就是有体育奖学金的学院体育联盟,第三级别是没有奖金的学院体育联盟。这三个级别都有相应的准入标准,相互之间也没有所谓的“升降级”制度。但从总体上来说,高级别学校的预算更高、体育设施更大、运动员水平也更高。
和NBA的分区制度一样,NCAA第一级别(D1)队伍也按地理位置分为不同的“赛区”。各支球队现在本赛区参加循环赛,在本区夺冠后就可参加全国大赛,最高奖项就是全国冠军。
在2021年的NCAA第一级别男子篮球联赛中,来自得克萨斯州的贝勒大学篮球队夺得了全国总冠军。他们先在D1级别的“大12联盟”(中南部州联盟)夺得分区常规赛冠军,然后在全国淘汰赛阶段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击败了休斯顿大学夺得史上第一次全国总冠军。
乔治城大学的各个运动队,就在D1级别的“大东区联盟”中竞争,这个联盟主要包括了美国东北部地区的大学。
美国的大学体育项目是一个耗资巨大的投资项目,花费最高的德克萨斯大学每年预算高达2.2亿美元(约14亿人民币),几乎能和一家中超冠军俱乐部的预算打平。
这样海量的资金投入,不仅要依靠大学捐款、门票、转播收入,还要依赖各个项目自身的“化缘”能力。
像橄榄球、篮球这种高关注度,预算充足的项目来说,主教练可以专注于招好球员、拿好成绩,他们顶多会在忠实校友募资会上和“球迷们”见见面。在这种项目中,每个球员都会受到球迷、媒体的细致关注,一些橄榄球名校的球员转会甚至都能成为当日头条。在聚光灯下想造假,那是不可能的事。
但对于一些关注度没那么高的项目来说,主教练不仅要执教,还要“化缘”。说白了,如果学校预算体育缩减,首先砍的就是这种没什么人看、成绩又不好的项目。其中包括了像水球、网球、皮划艇、女子足球等项目。
如果说教练纯粹是为了给队伍“化缘”,一分钱都没放到自己兜里,才不得已招入不合格的球员,从情理上来说还值得同情。就像斯坦福大学的皮划艇教练范德摩尔,募捐来的50万美元送进了体育部门的账户(这笔钱来自中国富豪家庭,共捐了650万美元,辛格只拿出了50万),自己却被当作替罪羊赶出了学校。他被判刑1天,整整2年时间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一所学校雇佣他。
而另一些教练干脆就利用这个漏洞中饱私囊,把所有的钱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本案中的乔治城大学网球教练戈登就是如此。
消失就等于改正?
和其他所有涉案大学的处理方式一样,乔治城大学在第一时间从所有的信息渠道中删除了戈登教练的信息。
在该校网球队的网站上,从2012年到2018年的球队信息中,只剩下了助理教练还挂在那里,这支球队的主教练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有意思的是,罗德岛大学体育队的官网上,也找不到网球女队教练戈登的名字。
唯一还能显示戈登任教信息的,只剩下了乔治城大学球迷媒体里的一张辞职信截图:《网球队主教练戈登宣布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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