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莱比锡——12月一个寒冷的夜晚，莱比锡RB俱乐部的几名衣着考究的支持者退到红牛竞技场顶上的贵宾休息室里，差点就把霍芬海姆给干掉了。手里拿着饮料，他们聚集在一个视频显示器前，观看另一场比赛的最后时刻。

每个人都知道这关系到什么。如果拜仁慕尼黑能够挡住门兴格登巴赫，莱比锡将会在德甲排名第一。赛季还剩一半多，这并不意味着太多，但它意味着一切。由奥地利饮料公司红牛白手起家的莱比锡，已成为德国最受唾弃的俱乐部。如果莱比锡不是你最喜欢的俱乐部，那它可能是你最不喜欢的。如果你是莱比锡的球迷，其他德甲球员会告诉你，你是少数几个被选中的球员之一。

伤停补时阶段，拜仁丢了一个点球。当门兴格拉德巴赫的拉米•本塞贝尼冷静地将球打入网窝时，贵宾室的人群发出了一声叹息。现在他们至少还需要一周的时间来证明他们是德甲最好的球队，这是一个耻辱。他们不是已经在等待德国冠军了吗?近十年?

莱比锡在欧洲相当于MLS球队。在2009年之前，它根本不存在。当时，红牛已经拥有了萨尔茨堡和纽约的足球俱乐部，以及一级方程式赛车车队和其他体育实体，控制了一直在德国第五赛区稳步前进的SSV马克兰施塔特。它改变了球队的名字和红牛的颜色和标志。它买下了这座城市可容纳4.3万人的体育场的10年租约，在一座富丽堂皇的训练设施上破土动工，开始了通往德国足球之巅的征途。

仅仅8个赛季，莱比锡就进入了德甲。到2018年10月19日，它参加了欧洲冠军联赛。德国派出了最年轻的阵容，这是一种充满活力的风格;本赛季，联盟中没有一支球队进了这么多球。随着德甲在本周假期结束后的恢复，莱比锡已经做好了击败强大的拜仁的准备，拜仁已经连续获得了7个联赛冠军，但目前在积分榜上落后莱比锡4分。对于一个在过去10年里只捧过两届冠军——拜仁和多特蒙德，而在本世纪才捧过四届冠军的赛事来说，这可是个大新闻。

你可能会认为，一个新竞争者的出现会受到庆祝。它不是。

法兰克福的首席运营官说:“我们更喜欢我们最大的敌人。”“我们永远不会投票给塑料。我们会投票给拜仁这样的传统俱乐部。我们会为爱心投票。”

•  

要理解这一点，有必要认识到德国足球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几乎没有改变。当然，球场更大了，球衣上也有广告，但足球仍然被视为俱乐部和球迷之间神圣的信任。多特蒙德首席执行官卡斯滕•克莱默表示:“足球是我们社会的粘合剂。”“它有社会责任。”

为了确保没有灵魂的企业或挥霍无度的寡头不会买下俱乐部，因为在大多数其他国家，俱乐部是被允许——实际上是受欢迎的——买下俱乐部，德意志足球联盟，简称DFB的章程规定，每个成员都必须拥有多数有投票权的股份，这是德国独有的“50 + 1”规则。大众汽车对沃尔夫斯堡的持股，以及制药巨头拜耳对拜耳04勒沃库森的持股等例外情况，只有当一家公司或个人为一家俱乐部提供了至少20年的资金时，才允许出现。显然，红牛和RB莱比锡的情况并非如此，但该公司采取了一个精明的、完全合法的举措，发行了少量股票，购买了49%的股份，然后将剩余股份的价格定得过高，并选择了谁可以投资，从而满足了“50 + 1”的要求。

俱乐部使用商业标识也有限制。至于禁止球队以公司名称命名的规定，红牛也有自己的解释。原来，莱比锡RB中的RB并不代表红牛。至少在官方上，它是一个近乎无意义的词RasenBallsport，字面意思是“在草坪上玩球的运动”。几乎每个人都叫它们红牛。如此巧妙的手法，再加上俱乐部令人眩晕的崛起，使得德国足球界将莱比锡的成功视为一场生死存亡的危机。

“足球的目的是为热爱足球的人服务，还是为其他事情服务?”法兰克福董事会成员阿克塞尔•赫尔曼问道。当莱比锡在法兰克福演出时，法兰克福拒绝在视频板或其舞台的任何其他地方展示其标识。

不仅仅是德国最传统的两家俱乐部——法兰克福和多特蒙德。莱比锡第一次来到联合柏林时，比赛的页面通常都是关于参观俱乐部的历史的，现在却换成了没有任何介绍。杜塞尔多夫更新了章程，禁止俱乐部安排与莱比锡的友谊赛，或以“超出体育规则要求的任何方式”提供认可。

德甲球迷团体经常抵制前往红牛赛场，几乎所有的球迷都举着带有尖刻口号的横幅。“有时我觉得在其他俱乐部的球迷之间存在着一种竞争，他们要在对阵红牛的比赛中表现出最强有力的动作，”前德甲主教练、现效力于德国科隆足球俱乐部的教练弗兰克•埃利格表示。(另一家竞争对手奥格斯堡足球俱乐部的主席甚至组建了自己的投资者团队，试图夺取莱比锡的控制权，但以失败告终。)

“我们称莱比锡的支持者为‘顾客’，因为他们就是顾客，”苏·鲁道夫说。杜塞尔多夫是一支为保级而战的球队，鲁道夫是该队的球迷积极分子。“感觉太不公平了，”她说。“他们所做的并不是童话故事。只是钱。”

但随后莱比锡打进了一个童话般的进球，就像对阵霍芬海姆时的第一个进球一样，反攻的速度似乎只有头部旋转的速度那么快。最后，帕特里克·希克把球传给了蒂莫·维尔纳，而此时，正在撤退的后卫被迫做出了承诺，维尔纳一记雷鸣般的射门将球击回了本方。2019年1月从美国职业足球大联盟的纽约红牛队转到莱比锡队的美国中场球员泰勒·亚当斯这样描述“高压足球”。“赢回球后，”他说，“我们只需要一定的时间就可以进球，创造尽可能多的机会。”我们就是这样比赛的。”

亚当斯，20岁，是莱比锡第二代新秀。这是第一代的直接结果，其中包括比他大3岁的维尔纳。“我们只是一群在球场上跑来跑去的年轻人，”亚当斯说。“我们希望踢出一种和红牛一样充满能量的足球。”